一名61岁患有严重肾病和晚期霍奇金淋巴瘤的患者，在感染新冠病*四个月之后，体内的大部分肿瘤竟消失了……《英国血液学杂志》近日发表的一篇文章介绍了这样一个神奇的案例。
严重感染后肿瘤消失的现象在多年前就被肿瘤免疫治疗的鼻祖威廉姆·科利（WilliamColey，~）发现。下面讲一讲感染与肿瘤治疗的故事。
年仲夏的一天，美国新泽西州的17岁女孩伊丽莎白·达希尔在乘火车旅行时，不小心右手卡在了火车座椅中间，手部受到挤压，由于受伤不严重，所以当时并没有进行特殊的处理。但两周后，手指受挤压的部位发生肿胀，并且疼痛开始加重。于是达希尔就来到美国康奈尔医院就诊，接诊的是28岁年轻的执业医师威廉姆·科利，当时他才从哈佛大学医学院毕业不久。刚开始科利医生认为达希尔手部的肿胀是脓肿引起的，于是进行外科引流手术。但肿胀部位并没有脓液流出。没有办法，达希尔只好回到家中休息。
经过一段时间后，达希尔的病情并无好转，医院就诊。科利医生这次从肿胀的局部切下了一些软组织放在显微镜下观察，确认达希尔的手部不是创伤引起的感染性脓肿，而是软组织肉瘤。在万般无赖的情况下，只好对达希尔肘部以下进行了截肢。但由于此时肿瘤细胞已经发生转移，肉瘤很快复发，并大量堆积在她的颈部和腹部。年1月，达希尔不幸在家中去世。
图1.科利大夫守候在患者达希尔床前
科利医生发现细菌感染可以治愈肿瘤
手术不能治疗达希尔的肿瘤，科利医生对达希尔的去世很难过，总觉得应该寻找一种方法能够治愈这类肿瘤性疾病。医院的病案室里，不停地查阅一份份以前的病例档案。在翻阅病例的过程中，有两名肿瘤患者“奇特”的患病经历引起了他的好奇。其中一位患者的名字叫弗雷德·施泰因，十多年前，他的颈部和达希尔一样，在短时间内长满了肉瘤，在医院进行了四次手术切除，术后都很快复发了。最后主治大夫宣布施泰因已“无药可救”，判了“死刑”。由于经历多次手术，施泰因的手术伤口感染了链球菌并引发了丹*。当时尚未发现抗生素，施泰因只能依靠自身免疫系统的抵抗力来对抗伤口的感染。随着时间的推移，可能是机体免疫系统在抗细菌感染过程中取得了胜利，感染得到了控制。同时，令人意想不到的神奇一幕出现了，患者颈部的肿瘤也逐渐开始缩小，最终患者的感染好了，肿瘤也消失了，痊愈出院。另一个有意思的病例是一位晚期胃癌患者，他同时患了疟疾，间隔的发作和持续高热，医生给予患者进行抗疟疾治疗，结果疟疾得到了治愈，同时很神奇的是他的胃部肿瘤病灶竟然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经过对这些病例资料的归纳整理，科利医生总结出这两个病例的相似之处是都有外部感染，发热及机体免疫系统功能活动的参与。受到这两个病例的启发，科利医生设想是否可以人为地使肿瘤患者感染细菌，以此来激发患者体内抗肿瘤兵团的战斗力，达到治愈肿瘤的目的？他立刻开始着手证实这个设想。对女孩达希尔的去世，另一位深刻记挂的人是小约翰·洛克菲勒，他是标准石油公司创办人、亿万富翁约翰·洛克菲勒的儿子和唯一的继承人。他是达希尔哥哥的同学，与达希尔关系很好，并将达希尔视为自己的“干妹妹”。科利医生希望能够复制那两名肿瘤患者的治愈个例，通过给患者感染链球菌来治疗肿瘤，小约翰对此项研究给予了资金上的帮助。图2.小约翰·洛克菲勒和伊丽莎白·达希尔年科利医生开始了实验，他的第一个研究对象是一个名叫佐拉的意大利移民，与达希尔一样患有肉瘤。经历两次手术后，肉瘤仍然复发，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找到了科利医生。此时患者的肿瘤体积太大，吞咽已发生困难，并影响到了语言表达能力。佐拉表示愿意接受任何试验性治疗，因为如果不做任何处理，他的预期寿命就剩几个月了。在那个没有抗生素的年代，用链球菌感染患者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也是很“冒险”的行为。医院害怕医院声誉，医院实施进行试验性治疗，无奈之下，他只好在自己的公寓里面进行。人为感染链球菌后，佐拉因为感染出现体温持续飙升，最高的时候达到了40℃，可是就在链球菌把他折磨得死去活来的时候，他脖子上的肉瘤却一点点的变小了，两周之后肉瘤完全消失。这名患者在康复之后又健康地生活了八年，最终还是因肿瘤复发不幸去世。图3.肉瘤患者佐拉先生在年接受科利治疗后又活了8年在后来的几年中，科利医生又用同样的方法治疗了12例癌症患者，结果4例发生严重感染，其中2例因感染而死亡，2例感染后肿瘤获得治愈，其他8例患者没有出现严重感染，也没有观察到肿瘤体积缩少。现在看来科利医生的这种人为感染链球菌来治疗肿瘤的方法比较“原始”和“野蛮”，但却是人类迈出的肿瘤免疫治疗跌跌撞撞的第一步，意义非凡。（待续）----------------------
摘自《免疫与疾病的战争》
新乡医学院免疫学研究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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